胡一峰：要让影片里湘绣色彩更多些【631期】

2019-08-05

中国文艺评论的副主编胡一峰老师在电影剧本《国礼》研讨会上发言

        我准备了一个小的发言提纲，简单说几点体会。我两年前就读过《芙蓉坊密码》，还写了读后感，又看到和小说相似的国礼，我谈点感受。和小说相比，剧本在内容上做的精简，小说里故事比较多，我路上来的时候和侯仰军秘书长我们也在聊，小说里的很多故事，孙中山绣棺材的罩子，湘绣参加芝加哥的世博会，都是很好的拍成电影的题材，在现在观众接受心理的条件下，这两个故事比这个东西更有票房，更好。现在把故事集中到给斯大林绣画像也挺好的。

        看这个本子像谍战片，我觉得不一定像谍战片，更多的像中国传统的传奇故事，谍战片强调推理、烧脑，传奇故事像狸猫换太子，不是很复杂的故事，但就是能吸引人。从剧本来看，没看到片子，有几个特点，第一，这是以小见大，立意高远的本子，把时间节点选在1949年，一开篇就是人民解放军向全国建军，1949年的年份，从世界史、中国史，影响大的就是新中国要成立，影响人类1/4人口的政权要建立，把湘绣的文化和重大历史事件联系起来本身就是好的艺术设计。国内要解放全中国，另外是解放中国的同盟军，正好斯大林祝寿，毛泽东要去，把这个线索放进去也是顺的。今年又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，这个作品的意义还是很大的。

        第二，这个作品是文史交融内容丰富的本子。两年前我看《芙蓉坊密码》的时候有这个感觉，我们讲好中国故事，故事不是空的，好的故事一定是来源于深厚的文化土壤，湘绣正好是文化土壤长出的花，我们通过讲湘绣故事就讲好了中国故事，我特别同意张主席讲的，我们这个片子我觉得今天来看，我们更多的是想看湘绣传承的东西更吸引人，而不是给斯大林绣的东西，这个可能有必要，没有了它整个故事就不成立，看看怎么虚实，怎么结合。湘绣原来的小说名字叫密码，密码很好，有很多密码的东西。现在剧本里也介绍了湘绣的文化，通过周乐安和曾纪生的对话，使这部影片客观上具有介绍湘绣文化的意义。历史感很突出，有一些闪回的手段，把夏明翰说的，包括抗日战争也融进去，都挺好。使得斯大林绣像的使命更加神圣，不仅仅是绣文化礼物，给外国人绣像，也包括中国共产党几十年的奋斗历程，通过闪回穿起来，宣传部长也说把它写进去也是有历史纵深感。但是怎么通过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展现出来，我们要这个东西，但是怎么展示是两回事，我也说不出来，我是搞编剧的，可能编剧要费很大的力气，把原来不需要的东西非要放进去，比按照事物的本来规律做一道菜更难。

        第三，人物立体、个性鲜明的作品，这里很多人物很有特色，我特别想说贺有才，白芊芊，这两个人物是虚构的，但是其他人物的性格是到底的，好就是好，坏就是坏，这两个人物是有复杂的，穿插进来也挺好。白芊芊，包括她的师傅飞天赤练，他营救过抗日的同志，亦正亦邪，这样的人设，越把历史往深了写，越能看出历史的复杂性，社会发展的复杂性，人性的复杂性，白芊芊这个人物挺好。贺有才也是，他出卖的夏明翰，成了他的软肋，后来他醒悟了，完成掩护，死在了特务的手里，也完成了自我救赎。湘绣也是文化的救赎，这两个是一个关系，只是这里面表现得不是特别充分，可以挖一挖，比较好。

        我再谈几点建议：第一，一些语言和细节的设计，我看到了这个本子还不是特别妥当。第7页里，毛泽东和夏明翰在长沙接头，一个特务拉住毛泽东问站住，你是哪里人，周乐安打圆场，毛泽东说一句对不起，你问问别人，人家问你是哪里人，你去问别人，怎么接过来，特务心理，毛泽东，有一个互不相识的情况下，首要反应你回答一下我是哪里人，你去问他，我觉得应英雄气概过头了，还是要斟酌一下。第32页，毛泽东说了一句话，真正的湘绣文化不光流行在民间，还是能登上大雅之堂的，毛泽东的性格，湘绣文化本身就能登上大雅之堂，培养了很多政治家，它是有庙堂的成分的。

         第二是有一个建议，这部作品传承色彩比较浓，故事性比较强，但是湘绣色彩比较少一点，这是以湘绣为主打的，文化底色是湘绣，这里除了关于湘绣知识的介绍，有可能拍成影片有绚丽的湘绣的展示，但是看不出太多湘绣本身的元素，感觉不太满足。如果拍成电影，可以通过绣庄的场面感，怎么绣的，珍贵的绣品的展示，让这个影片里关于湘绣的色彩多一点，可能会更好一点。

研讨会现场

         还有是为斯大林祝寿，这是历史的真实，我们没有办法回避，也回避不了，不说这个事这个故事就不成立了，为什么要用。但是有一个问题，斯大林有他的历史功绩，但是苏联对斯大林也是客观地进行评价。实事求是地讲，电影上院线，我相信我们心目中对斯大林的形象不是太好，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给斯大林祝寿，特别是年轻的观众很难接受我们这么大的国家，费了那么大的劲给苏联元首祝寿。我觉得一是突出湘绣，二是，为什么把给斯大林的祝寿的考量要加大一些，你新政权很脆弱，很需要做一些姿态，毛对这个事未必是真的全心全意的给你看，他有很多的现实政策考量在里面，通过什么史料，把这个点做得圆一些，让我们感觉大当时的祝寿对国家是有利的，这幅作品是为国家利益，为新生政权的稳固服务的，这个在向社会大面积播出的时候效果会好一些。说的可能不对。